乌石琴谱
相传在寿昌镇的乌石村住着许多姓徐的人家。他们是中国南宋时期著名古琴家徐天民的后代。特别是到了明成化年间,村里的徐庄当了大学士、兵部尚书后,村里人更是感到自豪。
徐庄当了大学士、兵部尚书后,自然住在京城,而家里的深宅大院也需要人来看管。徐庄的小儿子徐江,不愿到京城过那种喧闹的城市生活,他喜欢在清清静静乡村中过日子。徐江从小喜爱艺术。在艺术门类中,他又特别喜欢古琴与绘画。因此,常常召集一帮文人墨客在家弹琴作画,吟诗喝酒。
说起徐庄的祖先徐天民,还是很有故事可言的。徐天民是一个很有音乐天赋的人。当时,京城的皇后杨桂枝是浙江淳安县人。她的弟弟杨缵非常爱好音乐和古琴,因为家中富有,他养了许多门客,其中徐天民就是他的门客。后来,杨缵分封在洋溪。因为杨缵住在这里,从莲花流出来的小溪后来也被叫成洋溪了。据记载徐天民是浙江严陵人,有人考证他是建德人。徐天民初从刘志方学琴,后跟郭楚望学作谱,有作品《神奇秘谱》问世。淳、宝年间徐天民与毛敏仲同为司农卿杨缵门客。3人共同研讨琴艺,整理、增删琴曲,并据郭楚望所藏"阁谱"(即御用的琴谱)别撰《紫霞洞琴谱》(已佚)13卷。录有468首曲操,为收录最丰富的大型谱集。他们的"浙谱"逐渐取代了风靡一时的"江西谱",形成影响深远的浙派。
徐姓在淳安威坪也是大姓。宋徽宗年间,方腊因不堪忍受剥削压迫,举旗造反。当时有许多徐姓农民也积极参加方腊的队伍。方腊起义失败后,有一部分起义军战士,带着他们从地主官僚家里缴获的金银财宝,隐居在乌石村。原打算用这笔钱继续招兵买马,组织新的起义队伍,支援后来继续战斗的方腊的后继者倪重庆的,想不到倪重庆失败得太快。拉队伍的事情就无从谈起。于是这些金银财宝就只好放在乌石村后面山上的一个石洞里。这个石洞就叫紫霞洞。传到徐天民手里,为了使后代在最困难的时候能派上用场,徐天民专门在山洞的石门钥匙设置了密码,这个密码就在琴谱中,这个琴谱就是《紫霞洞琴谱》,但一直到徐江手上,这个谜就是破不出来。
徐江表面上不动声色,心里也非常着急。希望在自己手上早日破解这个谜底,也好为家乡百姓做些好事。于是徐江每天召集一大帮朋友弹琴唱歌,喝酒赋诗,或者去山里走走,考察考察山里的情况,看看能不能碰碰运气,破解那个谜底。闲暇时,徐江也打打太极拳,强装强装身体。
当徐江为这事着急时,隔壁石泉村一个大财主家的儿子付涛也在为这事着急。这付涛是个心狠手辣之人,是地方上的一个恶霸,利用家中强大的地方势力经常欺压百姓,强占民女。他是一个希望天上掉馅饼的人,梦想不劳而获。他也雇了一帮子人经常漫无目的地在山里转悠,看看那个石洞里会藏着宝贝。他去找宝贝,目的是为了使自己能过上好日子,而不是为了村里做好事。这个付涛也是武林功夫得了之人,他练得是天罡拳。这天罡拳相传是方腊起义以后,流传在建德、淳安一带的武术。自小说《水浒传》问世以后,开篇就讲到天罡地煞,于是打拳的拳师傅就借用这一名字。在当地招兵买马,拉起一支练天罡拳的队伍。他们除了练武功,就是喝酒闹事,再就是上山寻宝。
徐江手下一个表亲叫徐伟建,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,为人精明能干,待人以诚,忠心耿耿。徐伟建家里非常穷,有一年村里闹瘟疫,父母在这场来势凶猛的瘟疫中双双去世,他当时还小,家里穷,双亲无法下葬。没有办法,只好去求带点亲戚的徐江。徐江二话没说,就非常豪爽地把钱借给徐伟建。这件事徐伟建一直铭记在心,只盼有机会能报答当年的恩情。所以,为了能早日找到宝贝,他朝思暮想,潜心钻研琴谱。多少次看到《水云涧》这首曲子,他总有一种特别的感觉。再仔细弹唱这首琴曲,觉得味道不一般。“朝看云霞飞,千里山外山;暮看日西归,群峰似波涛。山中勤修炼,心境如流水。仁者岩山重,襟怀苍松劲。忧乐天下事,尽在水云涧。”尤其是这后一句非常值得玩味。如果这一句能够坐实的话,那么就不必在山里瞎乱转悠了。就在水云涧这个山弯里找就是了,不必乱转,浪费时间了。
这天,徐伟建起了个大早,跑到徐江住得地方,跟徐江说了这个事。徐江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,就再三嘱咐,千万不要跟第三个人说这件事情。
五月的一个晚上,月亮非常明亮,皓洁的月光像白银一样铺撒在参天高大的松树林里。松涛阵阵,山风劲吹。一阵风吹过,松树梢头,就看见银白的光亮在晃动。夜是这么安静,一点小小的动静都能感觉到。徐江带着徐伟建在水云涧察看地形。在山腰的一块大石头边,生长着茂密的古藤,还有水从上面流下来。如果是雨天,你将会看到美丽壮观的瀑布,还能听见“轰隆轰隆”雷鸣般的声音。
山上柴草茂盛,有的地方人也钻不过去。徐伟建用带着的柴刀劈开一条小路,人才能走过去。他们披荆斩棘,不辞辛苦。拿着榔头、小锄头这里挖挖,那里敲敲。一连几天,后来在上次那块大石头旁,锄头挖去感觉有“轰轰轰”的空洞回响的声音。徐江心头一阵惊喜。有可能就在这块地方。回到家,按照过去祖上留下来的草图,对照对照,越看越有道理。
第二天一大早,徐江带着徐伟建继续上山,按照《水云涧》琴谱指点的“212,212,332”的节奏,用脚步丈量着宝库的方位与距离。在确定无误之后,徐江就用小锄头在岩石旁边挖了一段时间,就挖到了石头的榫头。他感到是找对地方了,这时倒没了当初的惊喜,倒是更加佩服古代先人的高超智慧,让他顿时肃然起敬起来。为了把事情做圆满,他让徐伟建把前面挖过的地方重新封回去,然后用柴草盖住。接着,他与徐伟建在大石头旁边坐了很久,然后才慢慢走下山来。
虽然连续几天在山上折腾,徐江已经非常疲倦,但接下来如何挖掘这座宝库,却让他大费脑筋,需要从容布置。思前想后,一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。
这天天气很好,太阳不大,有点阴天。徐江带着家里的几个长工来到原先做好记号的山上岩石旁。逐渐挖进去,就看到石头的榫头,起掉几根榫头后,渐渐地就露出两扇巨大的石门。通过《水云涧》琴谱中破解的密码,他们不一会就打开了宝库的石门。里面黑漆漆的,于是,大家点起火把,往里走。里面因为潮湿,一股浓浓的霉气扑鼻而来。里面吹出来的凉气差点把摇曳着火焰的火把也吹灭。再往里面走,火把的光焰反射在金银珠宝上,顿时整个石窟亮堂起来了。看到这一幕,大家都惊呆了,仿佛像是做梦一样。
于是徐江就安排长工用箩担挑下山。想不到,一直派人在山里转悠的付涛,鼻子特别灵,他好像嗅到了什么气味一样,一直在监视着徐江的行动。看到他们带着工具上山,他想徐江他们肯定有收获了。于是就组织人在半路上抢劫。
“徐公,不好了,我们的东西挑到半路上,就遭到付涛手下一帮人的抢劫了。”徐江手下的一个人气喘吁吁地跑来告诉自己的主子。徐江一听,肺都气炸了。他感到非常气愤,自己花了这么多年的心血,才有了现在的收获。你凭什么半路里出来抢劫。于是,就带着一帮朋友前去评理,希望把劫去的宝贝要回来。
付涛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,他拒不承认自己所犯的过错,而且还胡搅蛮缠,说山上的东西,是大家的,见者人人有份。徐江手下的人上去夺回,相互之间就扭打起来。
付涛是练天罡拳的,徐江是练太极的。如果单打独斗,付涛根本不是徐江的对手。但付涛人多势众,最后演变成群殴,在一片混战中,徐江也被打成重伤,紫霞洞中的金银财宝也被抢劫一空。
徐江被打成重伤的消息,很快传到京城。身为兵部尚书的父亲初听到这个消息,也感到非常震惊。朗朗乾坤,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发生这种事情,简直是无法无天。震怒之下,他上奏皇上,皇上也感到不可思议。于是,一纸御书下到寿昌县。县长这时感到事情闹大了,不亲自去处理都不行了。带着衙役和捕快前去石泉村抓人。最后,付涛一行人被捉拿归案,下到监牢。原先被抢去的财宝,都如数还回来了。
徐江感到自己郁闷在心中的怨气被释放了。但是,他并不想占有这笔财宝,自己不愁吃不愁穿的,要这么多钱干什么?他要用这笔钱为村里百姓办一些有意义的事情,比如修桥铺路,修缮祠堂等等。他是这样想的,最后也是这样做的。
事情过去后,他又恢复自己悠哉悠哉的日子了。只是从此之后,他更加热爱《水云涧》这部琴谱了。当地人从此也把这部琴谱叫作《乌石琴谱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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