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德天罡拳师李水清
天罡拳(互联网资料图片)
天罡拳建德门人弟子众多,徒子徒孙遍及更楼、航头、寿昌、新安江、梅城、三都、大洋等地,并辐射至杭州、金华等周边城市,习拳者约1300人,历经几代民间拳师的锤炼和创新,形成了建德本土最有特色和代表性的武术拳种,是建德民间文化的宝贵财富。2008年,市文广新局将“建德天罡拳”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了申报并获得批准。清同治年间,江西省玉山县拳师李老坚在建德长林、李家、大同、寿昌以及更楼新市村传授天罡拳,习者众多,其后代定居航头。李老坚的孙子李水清曾为建德天罡拳的发扬光大作出过很大贡献。他在兵荒马乱年代传授家传天罡拳,弟子遍及江浙交界一带。本文根据李水清孙子李灵康(李老坚第五代孙)的口述,记叙了李水清研习、传授天罡拳的传奇故事。
我的高祖父李老坚,是一位文武双全的武学奇才,年轻时曾考取过功名,是清末江西省有名望的拳师,以教拳为生,后来因为躲避仇家从江西来到严州,一路授拳,李家、大同、航头、寿昌、更楼、大洋、洋溪等地都教过,他将天罡拳带入了建德,并仗义乡里,留下许多传奇故事。
我的高祖父生了四个儿子,一个做瓦的,一个职业拳师,我的太公是篾匠师傅,还有一个是剪纸艺人兼拳师。做瓦的那个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,原因不详;职业拳师是为了救牛被火烧死了,死的时候还很年轻,留下四个儿子,个个武艺高强;剪纸的那个实力也很强,练功时那四个侄儿经常和他对打,他单打远超他们,但是打他们四个有点吃力,他到处教拳也没找到合适的徒弟,想想自己无子嗣,武功传不下去,就来建德找他做篾匠的兄长———也就是我太公。
我爷爷李水清是我太公的独子,六七岁时练天罡拳,9岁的时候每天晚上要拉八九十斤的石墩去顶门,也能说力大无比了,当时虽然还小,但他筋骨很好,聪明伶俐。我太公的兄弟一看,就决定要收我爷爷为徒,我太公同意了。于是,我爷爷就被带去了江西玉山老家。爷爷从9岁开始练到12岁,每天就练武,15岁的时候十八般武艺都学到了,18岁时我爷爷已长到1.80米多了,身强力壮,个子高大,加上他叔叔多年调教,已是武功了得,再跟本家4兄弟对打,师徒两个打4个已是绰绰有余。之后我爷爷就随他的叔叔出门当拳师,在江西的徒弟很多。
在爷爷李水清教过的徒弟中,有一个天生神力,拳头跟钵头一样大,块头比我爷爷还好,而且家境富裕,生性好武,天天跟着我爷爷习武。我爷爷在他家乡那里,教了好多人,但是对这个徒弟,一直心存忌惮,不敢多教,生怕他学好后,万一作恶,难以收治。 有一次,这个徒弟和他的师弟(裁缝铺一个很斯文的小伙计)互相切磋,结果力大无比的他竟然连师弟都打不过,被连摔几个筋斗。这让他一下傻眼了,于是追问我爷爷是不是他钱给少了?铜钱不一样大?或是他不是练武的料?怎么自己那么大的力气,一点都用不出来。我爷爷只好安慰他,说有机会让师爷指点指点。之后,他练武更加刻苦,因为他家境好,吃穿不愁,所以一直跟在我爷爷身边。后来,我爷爷把他带到自己叔叔那里,住了段时间,爷爷的叔叔对他评价很高,说此人一定要好好教,千万不要糟蹋了,免得对不起祖师。
爷爷说他是最好的徒弟,多年来一起跟随自己闯荡江湖。在外教武,难免会影响别的拳师的生计,所以寻仇的事也时有发生,最惊险的一次是师徒两人遇到近百人持械围攻,师徒两人背靠背,最后打伤几十人,自己也受了伤,幸亏这徒弟天生神力,才杀出重围。回到家以后,疗了很长时间的伤,这个徒弟比我父亲还大一岁,后来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去世了。
后来我爷爷加入了解放军,参加了解放战争,解放后又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,一生戎马,参加过很多战斗,凭一身武功,多次脱险。
我爷爷曾经当过加强排的排长。从朝鲜回国后,一次部队休整期间,有个苏联军事教官,功夫很好,在他们军区打败了好多人,自称无对手。军区下令征集高手,为军里争得荣誉,我爷爷就报了名,那教官个子比我爷爷还要高大,但功夫和我爷爷比起来,还差很多。几个回合下来,我爷爷看准机会,一个蹿步近身,用“肩锋”带一招“牵牛出栏”,把他摔得老远,苏联教官自知远不是对手,甘拜下风,当时首长很高兴,给了我爷爷奖励,《解放军报》也刊登了这段比武故事,我爷爷没有文化,所以报纸也未留存。后来说起用“肩锋”打败苏联武术教官,我爷爷总是非常得意。“肩锋”是天罡拳里特有的精髓招式,在近身实战中,它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出使用者的全身力量,攻击对手。
抗美援朝结束后,我爷爷退伍回到建德,娶亲定居,爷爷教了蛮多徒弟,后来为发掘天罡拳文化遗产,省里邀请我爷爷去指导,我爷爷拒绝了。
爷爷流传的故事很多,有一次,我们村里有人拿家伙为争田水打架,爷爷出面调解,当时身旁有个八仙桌,上面放着酒菜,爷爷抓住一只八仙桌的桌脚,直接把桌子举了起来,满堂的人看了都惊呆了,争田水的事也就没人敢再提了。爷爷还有一个特长,就是走路飞快,60岁的爷爷走路,父亲要跑着追我爷爷的。当年我爷爷经常从航头走到玉山,一天就够了。他跑起来狗都追不到,更别提人了。
1992年,爷爷李水清去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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